林荫漫步
瓮福磷矿体育场跑道东侧是一片树林,早上即使去晚一点在这一侧任然可以享受阴凉,十分惬意,是有此诗。
日头已三竿
荫凉余半边
清风拂面过
蝉鸣不觉烦
全诗就是最后一句不合格律,但是我觉得最好的就是这一句,甚至可以说就是有这最后一句才有的这首诗,因为这就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感觉。
瓮福磷矿体育场跑道东侧是一片树林,早上即使去晚一点在这一侧任然可以享受阴凉,十分惬意,是有此诗。
日头已三竿
荫凉余半边
清风拂面过
蝉鸣不觉烦
全诗就是最后一句不合格律,但是我觉得最好的就是这一句,甚至可以说就是有这最后一句才有的这首诗,因为这就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感觉。
有人说,爱国是每个中国人的"出厂设置",国家甚至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爱国主义教育法》来加强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传承和弘扬爱国主义精神。可是也有人说,爱国主义是流氓的最后庇护所。甚至近年还出现了一个词叫"爱国贼",用以形容那些以爱国主义为手段,谋取个人私利的群体。
爱国主义教育各国都有,不过是方法、手段和侧重点不同罢了,从各国的主旋律电影就可以看出来。按理说"爱国主义"应该不会有什么争议了吧,可还是有不同的声音出现,我今天想就这个问题谈谈自己的看法。要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必须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论述。
我们时常会看见"中国有五千年的历史,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国家之一"这种说法,但同时也会看见"国家才七十多年就超越了国外几百年的发展"。到底是几千年还是几十年?我当然知道这里面是把"国家"的两个不同含义混用了,那什么是国家呢?
根据维基百科的解释,国家是指拥有共同的语言、文化、种族、宗教、领土、政权或历史之社会群体。在国际法意义上的国家必须包含人口、领土、主权、政府这些要素。
所以,"五千年"指的是历史意义上的中国,"七十多年"指的是政权意义上的中国,既然国家有多重含义,自然爱国也有多重含义。那我们通常所说的"爱国"的意义又是哪一种呢?
一说到爱国的时候,就有人说,爱国首先要搞清楚是爱国家还是爱政府。这的确是个问题,正如前面所说,国家是有不同层面的意义的,也是由不同的部分有机结合而成的,可能我们的爱国,只是爱的其中一个层面、一个部分而已。
基督教有个概念叫"三位一体",就是说圣父、圣子、圣灵都是唯一的上帝不同的位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通常所说的"爱国"也是三位一体的,爱国家、爱政府、爱执政党都是爱国这个概念的不同位格。看到这里,可能有人要说了,国家不等于政府,政府也不等于执政党,国家更不等于执政党了。请稍安毋躁,且听我慢慢道来:
如果我们说的"爱国"不是"爱政府",那就会有逻辑矛盾出现。无论是语言、文化、种族、宗教、领土上来看,国家都不是最大的集合,也不是最小的集合。就以领土来说,比国家大的单位是"洲",比国家小的单位是"省",那我们为什么很少看到提倡"爱洲主义"和"爱省主义"呢?为什么爱小的省不能超过爱国,爱大的洲也不能超过爱国呢?
这就要分析"国"和"省"、"洲"相比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什么是国家具有而洲和省不具备或比较薄弱的?这就要回到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国家是阶级统治的暴力工具。"还有韦伯对国家的经典定义——"在一定疆域内成功垄断合法暴力使用权的政治组织"。也就是说,国家握有完整的暴力工具而洲、省没有(或较少),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爱国就是爱暴力机关,自然也就是爱掌握暴力机关的政府和执政党了。
认同感的强弱,本质上来源于暴力威胁的远近。 为什么说"县官不如现管"?就是因为现管的暴力威胁更直接、更具体。人们对不同权力层级的情感,看似是文化认同或血缘纽带,实际上更多反映的是权力关系的亲疏远近。
即便是海外华人对中国的情感,表面上看是文化血缘的纽带,但仔细分析就会发现,如果单纯是文化血缘,他们的情感应该首先投向故乡的亲人,然后是故乡,最多到乡一级就差不多了。但很多海外华人对"国"的情感却超过了对这些更小单位的情感,这恰恰说明了他们期待的是国家暴力机关的保护——撤侨、领事保护、外交庇护等等。
也许有人会说,文化认同和历史记忆也是爱国情感形成的重要部分,的确是这样,但仔细分析就会发现,这些最终都可以归结到暴力因素上。
文化认同的局限性: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不同族群、不同地域往往有不同的文化和历史。比如春秋时期的楚文化和中原文化就截然不同,对于楚人来说,对楚文化的认同远大于周文化,至今部分楚地人还说"不服周"呢。如果文化认同真的是爱国的主要动力,那么楚人应该更爱楚国而非统一后的中国才对。
超国家文化圈的存在:往大了说,东亚有个儒家文化圈,西方也有所谓的天主教国家,阿拉伯世界有伊斯兰文化圈。按照文化认同的逻辑,为什么我们没有大力弘扬"爱儒家主义"、"爱天主集团"或"爱伊斯兰世界"呢?恰恰是因为这些文化范围内缺乏统一的暴力机关来整合和维护这种认同。
历史记忆的选择性:所谓的历史记忆,往往是被有意识地构建和选择的。同样的历史事件,在不同的政治语境下会被赋予完全不同的意义。这种记忆的塑造和传播,本身就需要强大的权力机器来推动和维持。
所以,我们通常提倡的"爱国",本质上就是对暴力机关的依赖和敬畏,也就是所谓的爱政府。如果抛开这个意义上的爱国,所谓的文化认同和历史情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就和爱家乡、爱儒家文化、爱天主教信仰差不多而已——都是自然而然的情感倾向,但不足以构成一种需要特别强调和教育的政治情感。
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苏联的解体。 苏联存在时,从波罗的海到太平洋,人人都"爱苏联"——不管这种爱源于依赖还是恐惧。可苏联解体之后,就再也没人"爱独联体"了——尽管人几乎还是那些人,地几乎还是那些地方,连文化和历史记忆都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唯一的变化是什么?就是掌握暴力机关的组织变了。
这个例子清楚地说明了,所谓的"爱国"情感,与其说是对土地、文化或民族的眷恋,不如说是对特定权力结构的反应。 当权力结构消失时,那种被称为"爱国"的情感也随之烟消云散,这难道不是对"爱国本质就是爱暴力机关"这一论断的最好证明吗?
为什么我们会对暴力机关产生情感依附呢?这看起来似乎有些反直觉——按常理说,人们应该对暴力保持警惕和距离才对。但仔细分析就会发现,这种看似矛盾的情感其实有着深刻的心理学和社会学基础。
首先是利益考量。 暴力机关能够保障我们的合法权益,提供安全保护,甚至在某些时候帮助我们获取利益。就像一个强有力的保镖,虽然他本身具有危险性,但只要他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就会对他产生依赖和好感。国家的军队、警察、法院等暴力机关,正是以这种方式获得了民众的支持——它们承诺保护"好人",惩罚"坏人"。
但更深层的原因是恐惧机制的作用。 当一个人长期处于暴力威胁之下时,任何来自威胁源的善意举动都会被无限放大,产生强烈的感激之情。这在心理学中有个专门的术语,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在极致的恐惧中,哪怕是一点点的小恩小惠,都足以让人产生类似于爱的情感。
这种心理机制在政治领域表现得尤为明显。 当权力拥有绝对的生杀予夺之权时,民众对权力的任何温和表现都会产生过度的感激。一个小小的减税政策,一次象征性的亲民活动,一句看似关怀的话语,都可能引发巨大的情感反响。这不是因为这些举动本身有多么伟大,而是因为在绝对权力面前,人们的期望值被压得极低,任何超出最坏预期的表现都显得珍贵。
社会心理学还告诉我们,认同强者是人类的本能之一。 这源于进化过程中的生存策略——依附强者能够获得保护,提高生存概率。在现代社会,这种本能转化为对权力的崇拜和对强国的向往。人们会不自觉地为自己国家的强大而自豪,为自己与强者的关联而获得心理满足,哪怕这种关联在现实中可能微不足道。
更重要的是,暴力机关往往掌握着叙事权。它们不仅拥有物理上的强制力,还拥有定义"正义"、"邪恶"、"爱国"、"叛国"的话语权。通过教育、媒体、文艺作品等途径,它们塑造着人们的价值观和情感倾向。在这种持续的叙事建构下,对暴力机关的爱就被包装成了对国家、对民族、对正义的爱,变得崇高而不容质疑。
所以儒家才说"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戎"是暴力,"祀"是叙事——掌握了暴力和叙事权的组织,就掌握了一切。这句两千多年前的古话,道出了权力运作的永恒真理。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同样的人在不同的政治环境下会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情感倾向。 不是人变了,而是利益结构和恐惧来源变了。当新的暴力机关取代旧的暴力机关时,人们的"爱国"情感也会相应地转移,这并不是道德品质的问题,而是人性的正常反应。
正是由于通常所说的“爱国”来源于对暴力的依赖和恐惧,所以我们在讨论这种维度下的“爱国”的时候,要分清自己在国家中是什么身份和地位。
如果对国家的爱来源于依赖和保护,那这种爱是健康的、良好的,如同大多数人对父母的爱一样,你可以大声地表达你的爱。如果国家有不足的地方,我们要想办法帮助它改良,使它变得更好,更能保护我们。我们也千万不要用民粹去挟持它,让它去剥夺别人的合法利益来肥己,因为我们并不特别,如果国家能随意剥夺别人,自然这种事情也会落到自己头上。
如果你的爱来源于恐惧,而你仅仅只是斯德哥尔摩绑架事件中的人质,为了活下去,说一些违心的话,做一些违心的事都可以理解,毕竟在法律上也有个术语叫做"紧急避险"。但是千万别忘却本心,千万别违心的话说多了自己都相信了,一定要想方设法改善这种处境。
当然,任何事情都不是简单的二元对立所能描述的。现实中,我们对国家往往既有依赖,也有恐惧,这是一种复杂而微妙的情感状态。面对这种情况,理性的做法是努力帮助国家保持和强化那些让我们产生依赖感的部分,同时推动改善那些让我们感到恐惧的方面。
如果每个人都能以这样的态度参与到国家建设中来,国家终会朝着大多数人期望的方向发展。 毕竟,政治本身就是一门关于利益博弈与理性妥协的学问,需要的不是极端的立场,而是建设性的参与和持续的努力。
国家永远需要爱国者,也永远不缺乏爱国者。有人说:"中国人中有最真诚且不自觉的爱国主义者,他们是在最崎岖处接引这个民族渡过一切苦海的纤夫。",也有一句据说是基辛格的话:“中国总是被他们中最勇敢的人保护的很好。”但我不希望我所处的时代出现名垂青史的爱国者,因为这种爱国者的出现往往意味着国家已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外来的暴力即将在这片土地肆虐。
历史告诉我们,那些被后世传颂的爱国者,无一不诞生于国难当头的时代。 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出现在楚文化即将被暴秦吞噬的时候,民族英雄文天祥出现在神州陆沉的时候,祖逖闻鸡起舞是在五胡乱华之际,岳飞精忠报国是在靖康之耻之后,李定国转战西南是在明朝覆灭之时。他们的光辉固然照亮了历史,但他们的出现本身就是时代的悲剧。
有幸生在和平年代,并且恰逢国家蒸蒸日上的我们,其实并不需要成为那种悲壮的爱国者。 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承担起应有的社会责任,对国家的发展有建议时通过合理合法的渠道表达出来,这就足以成为一个合格的爱国者了。
真正的爱国,不是在键盘上的慷慨激昂,不是对他人的道德绑架,更不是盲目的狂热崇拜。 而是在平凡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在日常生活中恪守法纪,在公共事务中理性参与。这种朴素而踏实的爱国方式,或许不够壮烈,但却是和平时代最珍贵的品质。
认清爱国情感背后的功利性和现实性,远比沉浸在浪漫的想象中更有意义。只有理解了爱国的真实动机,我们才能更理性地处理这种情感,既不盲目狂热,也不虚伪造作。
在看到这个问题的那一刻,我心里一愣。猛然间,竟真想不起自己何时、何地、因何事而特别快乐过。反倒是那些平日里深埋在内心泥泞中的不堪与伤痛,如同迈克尔·杰克逊《颤栗者》MV中那些长眠地底的僵尸般,接到某种神秘信号后纷纷扭曲着身躯爬出,张牙舞爪地要吞噬我的心灵。
《天龙八部》中虚竹轻易就回答了梦姑的这个问题,并最终抱得美人归。可我却真的想不起那些曾经的快乐了,我知道这不对,我是快乐过的,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也许无忧无虑的儿时是快乐的吧?可随着年岁增长,至亲逐渐凋零,回想儿时的自己,早已忘却了当初的快乐模样,反而充满了惆怅与迷茫。这就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真意吗?
也许学生时代踌躇满志、挥斥方遒是快乐的吧?可命运随后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现在回想,也就只剩下如此感慨:"年少不知世道艰,鲲鹏自诩必登天","光阴虚度多遗憾,岁月蹉跎少悦欢"。
也许呼朋唤友、推杯换盏是快乐的吧?可随着韶华逝去,各自都有了生活的重心,都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家庭,现在想起来也只能感叹:"当年共饮多离乱,昔日同游尽飘零"。
也许洞房花烛、新婚燕尔、你侬我侬的时光是快乐的吧?看着那个自己决定相伴一生的人,眼中流淌着的都是浓浓爱意。可随着时间推移,陷于柴米油盐的两个人,在锅碗瓢盆的碰撞中难免摩擦,从当初看她笑言哑哑,到如今心里嘀咕她怎么不是哑巴。维持下去更多靠的是习惯、责任以及不想折腾的心理。自己也不敢直面内心:到底还剩多少爱?更别提那些从爱侣变成怨偶的夫妻,他们还想得起当初的心动吗?
也许初为人父是快乐的吧?看着自己生命的延续、爱情的结晶,心中重新燃起希望!可随着孩子的成长与叛逆,终将从"父慈子孝"演变成"鸡飞狗跳"。父母对子女的期待,也从"望子成龙"慢慢降格为"平安就好"——苏轼那句"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到最后往往只实现了前一半。而子女也会恨不生在帝王家,埋怨父母没能提供更好的环境和更大的帮扶。可即便真的生在皇家,父子反目的也不在少数啊。
也许好日子还在后头,我最快乐的日子就在明天!可年近五旬的我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也不容许自己这样麻醉下去。所谓"五十知天命",我就要搞清楚:快乐是什么?为什么如此易逝?痛苦又是什么?为什么会持续如此之久?
有研究表明,快乐源于多巴胺的分泌。这样看来,快乐不过是一场化学反应,既然是化学反应,就有持续时间——而这个反应显然很短暂,简直一瞬而过。可痛苦又是什么引起的呢?为什么持续时间会那么长?
也许痛苦来源于"不在乎"——你在乎的人不在乎你,你在乎的事不在乎你。因为这种不在乎,甚至没有人知道你在痛苦,这让人更加痛苦!
也许痛苦来源于不知取舍的贪念,总想"既要……又要……还要……",也不管这些欲望是否相互冲突。比如在找女朋友的时候,既要年轻漂亮,又要温柔贤惠,还要有一个有趣的灵魂。可真有这样的女孩她能看得上你吗?再比如找工作的时候,既要钱多,又要事少,还要离家近。可哪有这样的好事?就算有又轮得到你吗?
也许痛苦来源于对过往遗憾的无法弥补:如果幼时没有得到过父母无条件的宠爱;如果少年时没有得到过异性炽热的喜欢和坚定不移的选择;如果青年时无人赏识从而无法实现一生抱负——那么中年以后总会想方设法弥补这些遗憾。可是时间变了,人也变了,自己的心境也变了。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抚平当初的遗憾,只会留下新的痛苦。
也许,快乐是一阵风,吹过后就无影无踪;而痛苦是雨,让内心变得泥泞。要想消除泥泞,还需要太阳的暴晒,可对于身处黑暗中的人来说,太阳又岂是那么容易找到的?《白夜行》中雪穗的天空就没有太阳,她只好把亮司当作自己的太阳,可亮司自己都深陷泥沼,又怎么能治愈别人呢?
快乐是风,一阵一阵的,所以很难叠加;而痛苦是雨,轻易就能叠加伤害。有时候,我希望新的痛苦能成为"创可贴",覆盖掉前面的痛苦;或者希望它是能掩盖"长痛"的"短痛",成为一种两害相权的选择。可惜,现实中后来的痛苦往往是前面痛苦的"加强针"!
有一首歌叫《星光背后》,第一句就是"年轻的时候,快乐是那么简单"。是的,孩子的快乐很简单,有时只需一个微笑。为什么越成长越不快乐?
如果从数理逻辑角度分析,也许快乐是一个"合取式",用"并且"连接多个条件,必须所有条件都满足才会快乐。我们小时候懂得少、考虑得少,所以条件容易满足,也就容易快乐。而随着成长,懂得越多,考虑得也越多,想要快乐就越发困难。
相反,痛苦是一个"析取式",用"或者"连接多个条件,只要一个条件成立,整个人就痛苦了。
叔本华说:“痛苦是生命的实质,而快乐只是痛苦的暂时中止。”这样说来,如果人生是一篇华丽的乐章,那么快乐就是暂时的休止符,紧接着就是高低长短不同的代表痛苦的音符。那又是谁在弹奏这些音符呢?
如果真有"造物主",祂在创造我的时候给了我很多好的属性,也给了我很多不好的属性。这些属性既带来了快乐,也招致了更多痛苦。也许,我如何面对痛苦才是祂想要研究的内容,而那些快乐,不过是让我鼓足勇气活下去的诱饵。毕竟,实验耗材也是要花成本的,得最大化利用才行。
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我最快乐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如果佛家所说为真,我希望离开时也幽默一把——不管是去往极乐还是阿鼻,都请欢喜佛给我念一遍《大悲咒》送行。
观自在菩萨在《心经》中说:"智慧达彼岸。"可是到达彼岸又如何呢?也许那只是一个更大的修罗场,如同闯关游戏,这不过是通过了第一关而已。
有什么好高兴的呢?
摘要: 本文探讨了一种将宇宙视为计算机模拟的哲学观点。作者从"缸中之脑"思想实验出发,论证了我们生活在模拟世界的可能性及其合理性。文章运用计算机科学原理重新解释了多个物理现象:量子的离散性被视为计算单位的限制,量子不确定性类比为"按需渲染",光速不变原理反映了系统处理速度的上限,暗物质则被解释为"弹性云主机"的资源分配。作者还将某些数学中的"错误"求和与物理实在联系起来,提出了对前世今生、占卜预测等传统玄学现象的技术解释。文章最终探讨了这种思考的意义,认为即使这种世界观无法被证实,思考本身也是人类存在的本质表达。
对于我们的世界(或者说宇宙)是如何运行的,有各种各样的科学理论来描述它:相对论描述大尺度的运动规律,量子理论解释微观世界的奥秘,大爆炸假说勾勒宇宙的生灭轮回……然而,科学虽能告诉我们宇宙"如何"运行,却难以回答"为何"如此运行。毕竟"只缘身在此山中",人类不太可能彻底洞察宇宙的终极奥秘。这时候,哲学乃至神学便需要登场了(严格说来,神学是哲学的一个分支)。
在我看来,哲学的意义恰在于当科学无法解释这个世界时,它能提供一种相对自洽的描述框架。从这个意义上说,哲学具有不可证伪性,而科学的每一次进步都会压缩哲学的解释空间,从而倒逼哲学的演进。
对于宇宙为什么呈现如今的样貌,有一种让人哭笑不得的解释叫做"人择原理":正是因为这个问题的存在,证明了世界必须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世界不是这样,就不会有人提出这个问题。这听起来像在耍无赖,却又让人无从反驳。但我认为这种认知毫无意义,还不如"存而不论",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
哲学中有个著名的思想实验叫"缸中之脑":一个人的大脑被邪恶科学家从身体中取出,置于盛有营养液的缸中,通过计算机连接神经末梢,持续输入模拟现实世界的感官信号。在这种情况下,大脑会误以为自己仍生活在真实世界中。那么,如何证明自己不是缸中之脑呢?
若感官信号可被完美模拟,人类便无法区分真实与虚幻。类似的思想古已有之——庄周梦蝶的困惑,印度教中"摩耶"的概念,都在探讨现实的本质。而在千禧年代,《黑客帝国》系列电影更是将这一哲学命题推向了大众视野。
基于这个思路,有人进一步提出:我们的世界本身就是模拟的。这个观点不仅提供了大量"证据",还能解释许多科学无法回答的问题。作为一个物理系出身、爱好数学、后又从事计算机行业的人,我几乎是本能地被这种观点所吸引。
当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必然会具备模拟意识世界的能力,也会大量运行这种模拟。人类出于对自身发展的好奇和对未知的恐惧,必然会走向这条道路。《我的世界》等沙盒游戏的流行便是最好的例证。
随着模拟的"套娃"出现,模拟世界的数量将呈指数增长,远远超过真实世界的数量。因此,我们恰好处于真实世界的概率趋近于零。这一点倒是与宇宙学的一个观点不谋而合:根据宇宙中恒星的数量和产生文明的概率计算,地球是唯一具有文明的星球的可能性同样为零。马斯克据此宣称:"我们生活在真实世界的概率不到十亿分之一。"
"模拟说"能够为许多物理现象提供全新的解释视角。
量子的离散性:世界为什么是离散的?时间和空间为什么不能无限细分?为什么我们无法研究普朗克尺度以下的物理世界?如果一切都是模拟的,答案就显而易见了:我们所能研究的最微观尺度,只能是宿主机为我们分配的最小单位。更小的尺度属于宿主机的范畴,我们当然无法感知。
量子不确定性:这可以理解为计算机的"按需渲染"机制。就像游戏引擎只加载可视区域的数据一样,在虚拟世界中,如果无人进入(观察)某个场景,那么这个场景并不真实存在,只存在生成该场景的函数。当有人进入(观察)时,才会调用函数,生成(量子坍塌)具体的场景。这是节约计算资源的常用方法。
光速不变原理:这可能反映了虚拟机速度的硬件限制——它不可能超过宿主机的最大处理速度,而这个限制就是我们世界中的光速。在狭义相对论中,当速度接近光速时会出现时钟膨胀、长度收缩、质量增大等现象。这些表现像什么?像极了系统资源耗尽时的反应——简单说,就是"卡了"。
暗物质假说:宇宙学家根据重力效应推测存在大量暗物质和暗能量。如果世界是虚拟的,这说明我们的"系统管理员"(姑且称为"上帝")为我们部署的是一台"弹性云主机"——当资源不够时,系统会弹性分配更多资源来维持运行。从这个角度看,根本不需要什么神秘的"暗物质"。
一些在数学上"错误"但在物理学上成立的例子,似乎也在暗示着"模拟说"的可能性。
我曾在知乎回答过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说 1 + 2 + 4 + ... + 2^n + ... = -1
?从数学角度看,这显然是错误的——无限等比数列的求和公式仅在 |q| < 1
时收敛。但这个式子却有现实意义:在计算机的补码系统中,8位的-1表示为255(恰好是前8项的和),16位的-1表示为65535(前16项的和)……
如果我们的世界是模拟的,那么看来"上帝"给我们模拟的是一台字长为阿列夫零的计算机。从这个角度看,在"上帝"所在的世界里,P=NP问题可能是成立的。
另一个例子是 1-1+1-1+... = 1/2
这个求和。从数学上看同样不收敛,但从概率学角度,它一半的可能是0,一半的可能是1,所以数学期望确实是1/2。更有趣的是,这个求和能完美描述光的双缝干涉实验:你去观察(计算)它时,结果不是0就是1;你不去观察时,它就处于1/2的叠加态。
基于这个思路,我们甚至可以得出全体自然数之和为-1/12的结论。这在数学上当然是荒谬的,但在弦理论、真空能量以及量子场论等物理学分支中,这个"错误"的求和却有着实际应用。这种数学与物理的微妙背离,不禁让人遐想。
"模拟说"甚至能为某些传统的神学或玄学现象提供全新的解释框架。
前世今生:在计算机系统中,程序结束时只是告诉操作系统自己已经终止,指示哪些内存可以回收,但并不会立即清空内存中的数据。当这片内存被分配给新进程时,由于各种原因(如栈溢出等),新程序可能会错误地读取到这片未初始化区域中残留的旧数据。这或许就是所谓"前世记忆"的技术解释。
占卜预测:现代CPU为了提高指令流水线效率,都配备了"分支预测"技术。那么,东西方各种占卜术和预测术,会不会是古人摸索出的某种原始分支预测算法呢?
更进一步思考,占卜行为本身可能是一种对概率化命运的观测。正如量子力学中观测会导致波函数坍塌,占卜过程或许迫使系统调用相应的函数,强制渲染未来的场景,使命运从不确定的叠加态变为确定的结果。而占卜师通过某种类似于"拉普拉斯妖"的机制——这个由法国数学家拉普拉斯提出的假想存在,能够知晓宇宙中每个原子的精确位置和动量,从而预测未来——来感知这个已经确定的未来。
改命解灾:各种传统的改运秘术,如风水术、奇门遁甲等,是否可以理解为对这个"系统"的修改工具?用现代的话说,它们就像是游戏修改器。
这种想法并非毫无根据。在《三国演义》中就有相关描述——虽然小说当不得真,却也可以管窥一豹。比如大家熟知的"借东风",诸葛亮通过设坛作法改变了天气;再比如诸葛亮在五丈原阳寿将尽时,企图通过祈禳之术延寿一纪(十二年),却因魏延的突然闯入而功败垂成。
从这个角度看,我们所在的"系统"虽然允许一定程度的修改,但同样具备相应的反外挂机制。魏延的意外闯入就像是系统检测到异常操作,自动中断了正在执行的"非法程序"。这或许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些改命术式往往要求严格的仪式条件——就像软件破解需要特定的环境和步骤一样。
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古代的那些"奇人异士",可能都是无意中掌握了系统漏洞的"民间程序员"。而那些流传至今的玄学典籍,说不定就是远古时代的"技术文档"和"操作手册"。
由于知识面的局限,我只能从自己相对熟悉的领域对"模拟说"进行解读。由于水平所限,难免存在错漏,各位读者基于自身的知识体系可能会持相似或完全不同的观点,这都是正常的。
有人从实用主义角度认为,世界为什么是这样毫无意义,把它当作黑盒处理就足够了,只要知道它会如何反应即可。也有人援引奥卡姆剃刀原理——"如无必要,勿增实体",认为直接把世界当作真实存在,并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
但笛卡尔说过:"我思故我在。"如果不思考,人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如果不思考而活着,人恐怕还不如猫狗快乐。郑板桥虽说"难得糊涂",但只要是人,恐怕都不甘心真正糊涂,更多的只是装糊涂罢了。
西方有句谚语:"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如果上帝存在且全知全能,那么我的思考虽然幼稚,也应在其意料之中,何笑之有?如果上帝并非全知全能,那么人类的思考也许正是祂研究的对象,我又有什么不敢思考的理由?
有些时候,思考不一定是为了改变什么,而是为了理解为什么。换句话说,就是要一个"说法"而已。而这个寻求"说法"的过程本身,或许就是人之为人的根本所在。
天地为鼎炉,水火熬万物。
金木铸作铲,搅动反与覆。
风雷鸣山泽,万般皆归土。
时而为鱼肉,时而成刀俎。
尔虞又我诈,翻脸似翻书。
桌上杯换盏,桌下脚绊足。
自认座上宾,实则马前卒。
自诩狡如猴,旁观蠢如猪。
有人盼青天,有人期明主。
莫盼黄河清,莫待圣人出。
手持万民伞,千夫谤于腹。
吾觑肉食者,豕于风口舞。
笼中金丝雀,墙上八骏图。
柜里列琼浆,箱内积阿堵。
谁免七宗罪,谁又怯六欲?
先经炼狱火,后于苦海浮。
醒者求超脱,醉者不思蜀。
火旺鼎水沸,金锐断草木。
世间成混沌,糊涂行迷途。
主曰因原罪,佛曰众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