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9月

在喝酒的时候

如果有陌生人
我常用一个话术:
“朋友的朋友是朋友
兄弟的兄弟是兄弟”
来拉近彼此的距离

然后再补上一句

“而情人的情人

那却是情敌”
莞尔之后

马上打开话题

如果人和人的之间

有各种各样的二元关系

那么酒桌上的兄弟和朋友
是一个等价关系

自反、对称且传递
而情人却不能传递
你非要说可以

那你们三个人

就好好的在一起

Byebye 了你

我们的爱情
因为你爱我
因为我也爱你
如果有人变了心
不管你我
爱都将远离

我们的家庭
总要有人支撑
要么是我
要么是你
或者我们一起
如果都不在意
家就会分崩离析

我不懂集合
也不懂逻辑
更不知道什么
德摩根定律
只是不想让否定词
前置于我们的任何关系


后面又写了一个电路版,自己不好取舍,就一并放上

有人告诉我
爱情是两人手牵手
你拉着我
我也拉着你
如果有人放手
这段感情就该放弃
就好比串联电路

也有人告诉我
家庭的责任
要两人肩并肩撑起
如果有人暂时歇息
没关系
还有另一人顶住
只有两人都不愿意
家庭才会散去
就好比并联电路

我不懂什么电路物理
也不懂集合逻辑
更不知道什么德摩根定律

只是不想让否定词

前置于我们的任何关系


后记:这次是集合或布尔代数中的德摩根定律

\begin{array}{l}
\overline {A \cap  B} = \overline {A} \cup  \overline{B} \\
\overline {A \cup  B} = \overline {A}  \cap   \overline{B} \\ 
\overline {A \times  B} = \overline {A} +    \overline{B} \\
\overline {A +  B} = \overline {A}  \times   \overline{B} 
\end{array}

今晨与妻子散步,闲谈间,思绪不觉飘回了大学时代,连带着那些与《周易》结缘的旧闻趣事,也一并浮现眼前。

我对《周易》的兴趣,源于高中数学杜老师的一次预言。他曾断言我的高考结局恐不理想,后来竟一语成谶。这颗好奇的种子,便在我考入贵州大学后生根发芽,引领我踏上了易学之旅,也开启了我的占卜实践。

说来惭愧,当时的我于易学不过是“半桶水”,却也正因这“半桶水”的无知无畏,才敢于“晃荡”,什么都敢算,什么都敢说。加之年轻时头脑尚称灵敏,学得也快,掌握的占卜门类日渐增多。如今回想,或许占卜真有所谓的“新手保护期”?凭着一股初生牛犊的锐气,我在学校和老家竟也渐渐有了些名声。

在学校,不仅有人慕名而来交流切磋,更有甚者执意要拜我为师。现在想来仍不免汗颜——我竟真的收了好几位徒弟。其中一位姓韩的女弟子,天资聪颖,极具悟性,不出数月,其占卜水平已与我不相上下;另一位姓李的弟子则十分刻苦,奈何天分稍欠,虽有志于奇门遁甲,却始终进展不大。在那个离别即是失联的年代,我也不知他最终是否还在易学的道路上坚持。

最让我始料未及的,是毕业七八年后,一位姓薛的女弟子竟辗转打听到我的座机号码,联系上了我。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着实吃了一惊。她告诉我,当年我曾为她占卜婚姻,细致描述了其未来丈夫的性格相貌,乃至婚后可能出现的波折。她坦言,当时只是将信将疑,未曾想后来的人生轨迹,竟与我当年的论断一一吻合。如今婚姻出现危机,希望我能再为她指点迷津。我听后,只能苦笑答道:“既然一切都如我当初所言,那么后续的发展,恐怕也早已注定。我又哪里有什么扭转乾坤的办法呢?”

而在所有占卜往事中,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或许是这个例子:我曾为一位刑满释放的乡人算四柱,断他有“二进宫”之虞。后来果然应验,可最让人无语的是,他再次入狱,竟是因为盗窃了我父亲家的财物。知道此事的乡亲们还与我开玩笑说:“他这是怕你算不准,特意偷你家来帮你应验啊!”更有趣的是,此人外号“王疯子”,真应了古龙先生那句话:“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可惜的是,当年没有养成收集整理资料的习惯,许多有趣的占例都未能记录下来。很多只依稀记得一个惊人的结果,却再也回想不起推演的细节。例如,我曾仅凭一个“术”字,便断出求测者的三叔住在公路边,但具体是如何层层剖析的,如今已毫无印象。当年虽理论功底不深,但胜在思想不受束缚,许多思路至今看来,仍有其独特的价值。

对于占卜的原理,我也曾有过几个阶段的思考。

最初,我尝试从相对论的角度来理解。相对论表明,在不同参照系中,事件的“同时性”是相对的。由此我猜想,占卜或许就是将自己的神思短暂地抽离于惯性参照系,进入一个“高维”视角,从而得以同时“看到”一件事的缘起与结果。

后来,我又有了一个新的解释,源于分形理论。我认为,世界的基本结构是阴阳五行,并以此为基元进行无限分形。这便是“天人合一”的底层逻辑,因此,我们才有可能从局部推测全局,实现“见微知著”。

当然,我也尝试过量子理论的解释,且这个解释有两个递进的层次。
第一层,是基于“测不准原理”的观测者效应。 也就是说,占卜这一“观测”行为本身,就会干扰甚至改变命运的走向。我叔叔就曾认为,或许正因为我算出了未来婶婶的籍贯方位与姓名特征,才让他在择偶时下意识地排除了其他可能,最终促成了预言的实现。我侄女也提出过类似的看法,认为占卜会影响人的潜意识,从而在不自觉中,引导事情向着预言的结果发展。

而如今,我的理解更倾向于第二个层次:命运的量子化与观测导致的坍塌。 我猜想,命运本身或许是一种由无数可能性构成的“概率云”。而占卜行为,就是一次“观测”。正如量子力学中,观测行为会导致波函数坍塌,占卜这个动作,或许也“迫使”命运的概率云从不确定的叠加态,坍塌为一个确定的结果。而占卜师所感知的,正是那个刚刚被强制“渲染”出来的、已然确定的未来。这或许就是一种凡人版的“拉普拉斯妖”吧。

其实,我很早便不再沉迷于“术”的层面了。若有人再请我占卜,我常用一个简单的二难推理来回应:
“我为你算命,无外乎两种结果:
一,我算不准。既然算不准,为你算,便是浪费你我的时间。
二,我算得准。既然算得准,说明命运本该如此,那算与不算,它都会这样发生,依然是浪费你我的时间。”

于我而言,占卜最大的价值,并非预知未来,而是充当了一件“以术入道”的工具。如今,我的更多心思,也早已放在了那条更根本的“道”上。

写在前面的话:本文中“他”有男有女。本来“他”字是不分男女的,可刘半农先生发明“她”之后,“他”就几乎成了男性的第三人称,搞得很多时候不分男女只能用“TA”来替代,看起来很有违和感。都怪刘先生偷懒,没有顺便发明一个男性专用的第三人称代词。所以我在本文就统一用“他”了。


人生有很多错觉,其中最根深蒂固的一句,或许就是“他不一样”。这大概是因为,我们总是需要一个理由,去美化自己渴望靠近的人与事,好让这颗凡心,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可以停靠的坐标。

小时候的“他不一样”,指的是自己的父母。妈妈是无所不能的超人,就没有她不会的东西;爸爸是盖世英雄,一切危险都不能越过他来伤害我。直到自己也为人父母,才在同样的无奈中读懂了那份“不一样”的真相:那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力,而是倾其所有、为你抵挡风雨的凡人之爱。错觉破灭了,我们却因此获得了理解与慈悲。

稍长一些,开始了校园的征程,这时“他不一样”说的是老师。他能歌善舞,还能陪我们游戏;他不仅懂语文,还能教美术和音乐。他们是第一个让我们明白,善意可以跨越血缘的人。这份不一样,让我们在走出家庭后,对这个世界产生了第一份信任。

少年叛逆时的“他不一样”,是那个使自己第一次心动的人。就算他是黄毛和鬼火,也是一道划破青春夜空、独一无二的闪电。长大后回想,自己都会被那份幼稚逗笑,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却学着别人爱得死去活来。可也正是那份不计后果的燃烧,让我们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原来拥有奋不顾身去爱的能力,哪怕那份爱,当初投错了方向。

年龄再稍长,“他不一样”可能是自己仰慕的英雄人物。他能力高超、品德高尚,必定能带领我们建设人间天堂。可后来英雄的黄昏让我们懂得,世上没有救世主,人终究无法被完美的神拯救。真正的理想国,只能由无数平凡的你我,亲手一砖一瓦地建造。

然而,人生最奇妙的反转也在此处。当浪漫的幻想退潮,到了谈婚论嫁时,许多人反而不说了,认为那不过是无奈的选择、对生活的妥协。但这,或许才是褪去所有滤镜后,最坚实的“他不一样”——因为他是在你看得上的人当中,唯一那个,愿意和你一同走入契约、承诺共担风雨的人。这份不一样,无关幻想,关乎选择与勇气。

等有了小孩,“他不一样”的执念又卷土重来。自己的小孩活泼聪慧,怎么看怎么可爱;别人的小孩,怎么就那么聒噪?后来才在别人的眼神里读懂,这份“不一样”,是为人父母共同的“痴念”,一种温暖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有时,“他不一样”也可能是你内心幻想移情的那个人。你觉得他才是真正的灵魂伴侣,只有他懂你,不像家人那么无趣,也不像旁人那般有所图谋。后来才明白,那不过是自己将内心的缺口,投射在他身上的幻影。而当幻影破灭,我们才终于有机会,看清自己真正缺失的是什么。

说到底,我们为什么如此需要“他不一样”这个执念呢?或许是因为,我们生来孤独,渴望抓住一根名为“特别”的绳索,将自己与某个确定的坐标相连,以抵抗宇宙的随机与虚无。我们更需要借由一个“独一无二的他”,来映照和确认我们自己也是独一无二的。这执念,是我们为自己平凡的人生,主动打上的一束追光。就连对家国的感情也是如此:我的国家历史悠久,爱好和平,天下归心;别人的国家,则总是穷兵黩武,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的确,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找不到和他各方面都一模一样的人。但这种特殊,或许就像海边的卵石。我们为手中这块被潮水打磨得温润光滑的石头而着迷,坚信它“不一样”。我们惊叹于它独特的纹理和弧光,却忘了,在亿万年的潮汐中,每一块石头,都被以独一无二的方式冲刷、雕琢。世上没有两块完全相同的卵石,也就意味着,每一块都是奇迹,也每一块都终将归于平凡。

而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在这无垠的沙滩上,遇见了、拾起了、并决定将自己一生的故事,讲给手中的这一块听。

当我还是一个幼儿,
世界是父母的怀抱。
我是唯一的圆心,
享受着静止的幸福。

我渐渐长大,成为学生,
生命是连接家与校园的线段。
我在线上往返,脚步轻盈,
以为生活游刃有余。

后来,工作替换了校园,
后来,爱情筑起了新巢。
我的线段被撑成一个平面,
在三个顶点间奔跑,我开始气喘吁吁。

我从几何学里寻求答案,
施泰纳曾低声指引:
要想让系统获得片刻的稳定,
当三股引力同时拉扯你,
就张开双臂,维持120°的角。
那里是耗能最小的中心,
是你唯一可以喘息的支点。

直到,我的孩子降临人间,
我的平面,隆起成一个无法折叠的空间。
我终于绝望地发现,
在四个或更多顶点的世界,
那个唯一的平衡点,彻底消失了。
施泰纳的几何学在此沉默,
从此,我的双脚再无归处,
只有永远的奔波,没有栖息。


这首诗的灵感来自施泰纳路径问题,生活有两个重点时,因为两边之和大于第三边,所以要呆在两点的连线上;有三个重点,到3个顶点距离之和最小(施泰纳点或费马点)就是和任意两点的角为120°的点,当然,从数学上说,三点必须构成锐角三角形;超过 4 点的费马点一般是不存在的。本诗最先写的其实是一个滥情版本:

我爱上了一个人
时时都想和她在一起
我知道这是最好的爱情

我又爱上了一个人
原来的也不想舍弃
那我就待在两人的连线上吧
这样两头跑比较省力

我又爱上了一个人
原来的也不想舍弃
在三个人之间跑来跑去
跑得我气喘吁吁

施泰纳说
要想高效地维持关系
必须平等地对待三个人
任意两个人拉着你时
你的双手要成120°
就可以跑最短的距离

我又想爱上一个人
但是想了想
不知怎样才能最省力
看看肿胀的双脚
还是算了